荣国府,凤姐小院。
“杀鸡儆猴?你还想敲打其他人不成?”王熙凤听出了贾环话中的含义,不由得好奇问道。
“呵呵,二嫂子,我说的是赖家,赖家可不止赖大一家子,他兄弟赖升可是在旁边的东府里做大管家呢。
光是解决了赖大,还有赖升这个家伙,不把他弄下来,能叫斩草除根吗?”关键冷笑道。
闻言,王熙凤想了想,随后叹息道:“你若说别个,我们还能够有把握,可是赖升还是算了吧。
他可是珍大哥最得力的人,怎么可能就让我们给除了?”
贾环笑了笑,他自然知道赖升在宁国府的地位,堪称贾珍的左膀右臂都不为过。
不过,依着贾珍薄情寡义,被下半身支配的性格,再加上这些年贾敬虽然出家做了道士,可花的钱却是不少,光凭宁国府那比荣国府还要少的进项,哪里撑得住?
君不见宁国府摆宴席邀请贾母去坐坐,都要派贾蓉这个小白脸来王熙凤这里接器皿吗?
堂堂宁国府,早就被上下其手掏空了,哪里还有多余的钱财供贾珍玩乐?
而今有一个摆在他面前的机会,贾环就不相信区区一个奴才,能够在贾珍心里值十几万两银子?
见贾环胸有成竹的样子,王熙凤笑问道:“莫非环哥儿你有办法不成?”
“当然,说不得还要给二嫂子再添几千两银子的收入呢!”贾环笑道。
一听又可以有银子收,王熙凤也就来了兴趣,立刻说道:“说来听听,若嫂子我收得了银子,还能少了你的?”
接下来贾环便开始说自己的计划,听得王熙凤心情大好,一想到一万多两银子就要进入自己的腰包,她的情绪就十分激动。
等到贾环走了以后,王熙凤一个人坐在高台软垫上喃喃自语道:“看来还真的变了,以前那个环老三,可不敢在我面前挺腰子。
如今的环老三,让我都有些害怕啊。”
时间一点点过去,一转眼就到了晚上,王夫人问周瑞家的道:“那孽障今日做了什么?见了哪些人?”
“回太太话,环三爷早上在老爷书房待了一个多时辰,说了什么没人知道,环三爷进去没多久,老爷就让小厮们离远点,不准靠近书房半步。
中午的时候环三爷见了赖大管家等人,只是林之孝多留了一段时间,想来是环三爷要了解府中的事情。
下午的时候环三爷去了琏二·奶奶那里,也待了大概一个时辰,说了什么也没人知道,想来也是了解琏二·奶奶是如何管家的。”
周瑞家的因为周瑞回去说了一些话之后,不自觉就一连几个环三爷,引得王夫人眉头皱了皱,冷声道:“一个家生子生的孽障小畜·生,是你哪门子的环三爷?你先下去吧。”
见王夫人生气了,周瑞家的赶紧赔罪,这才快速走了出去。
望着慌忙离去的周瑞家的,王夫人眼中恨意大生,不过一想起公中只有那么一点银子,完全撑不到年关,王夫人心里又痛快了许多。
她冷笑道:“先让你这小畜·生得意一段时间,等你拿不出银子来,我看你怎么交代?哼,这个家也是这么好管的?等着瞧便是。”
吃过晚饭,又看了一会儿书,在晴雯等人的服侍下刚刚睡去。
大约二更天的时候,突然间院子外喊道:“三爷,三爷,有急事找您。”
贾环迷迷糊糊地醒来,发现晴雯和彩霞已经起来,彩霞给贾环穿衣服,晴雯则是从外面快速走进来回禀道:“三爷,是林管事,说是守夜的婆子纠集七八个管事、婆子、小厮赌钱,被巡夜的王婆子发现,双方就厮打了起来。
最后通知林管事的,将所有人都拿住了,不敢惊动老太太和和其他主子,所以来求三爷的意见。”
贾环一边在彩霞的服侍下将衣服穿好,一边听着晴雯的回禀,顿时笑了。
“呵呵,没想到这才第一个晚上,就有人给送小鸡了,这我倒是要好好感谢感谢他们才是。”
随后将鞋穿好,又道:“晴雯你继续睡,彩霞姐姐跟我一起过去看看。”
“是,三爷。”
开了门,走出院子,就看见林之孝带着两个小厮赶紧过来问好:“三爷。”
“走吧,去看看,我这五条规矩刚刚传达下去,就有人敢这般肆无忌惮,我也想见识一下是哪些牛鬼蛇神这么不给三爷面子。”贾环冷笑道。
两个小厮前面带路掌灯在前,林之孝则是跟着贾环一边走一边介绍情况。
不多时,就来到了地点,正是贾政外书房旁边的李妈妈家。
只见七八个人被几个小厮看着,一堆杂七杂八的铜钱银子还有一些赌具杂乱地放在一张桌子上。
这些人之中,有贾宝玉的奶妈李嬷嬷,今日提前离开的李勇,还有两个不常见到的婆子,甚至还有几个小厮。
见贾环过来,众人赶紧行礼。
一进来,贾环便摆摆手,将难闻的气息扇开,随后坐在旁边的一处凳子上,笑着说道:“哟,还挺热闹啊,这么多人聚在一起,大晚上的不睡觉,挺有雅兴啊。”
看了看桌上大约七八两碎银子,约莫三四千铜钱,贾环问道:“是谁发现了?过来领赏,今日三爷我就鲜花献佛了。”
“三爷,三爷,是我发现的。”
一个婆子快速走了出来,贾环一看,哟,还是熟人,正是迎春的奶妈,顿时笑问道:“你不是在二姐姐那里当值吗?怎么跑来巡夜了?”
“回三爷话,今日三爷不是说了,做几份工,有几份工钱,我想着二小姐那里平日里也没什么事,耽误不了,所以就报名参加巡夜了。”王婆子讨好道。
“行,不错不错,但是千万别耽误了二姐姐房里的事情,自己去拿吧,本来说是一两银子的,既然你是第一个,那就加倍,自己在桌上拿走二两银子,算作是你的奖励。”贾环指着桌上的钱说道。
王婆子一听十分高兴,三步并作两步走,一下子来到桌前将二两银子拿走,笑嘻嘻地站在一旁。
这时,只见贾环脸上的笑容消失,满布寒霜,沉声道:“好啊,好啊,你们这是看不起三爷啊。
这才第一天,你们几天公然违抗三爷的规矩,了不起,了不起。
哟,这不是李管事吗?怎么,昨天中午忙到现在,都不去找三爷,看来府里的工作还是很重的,嗯,要不得,要不得。
我贾家是积善之家,必有余庆,不应该分配这么重的活计给你,明儿个你就不用来了,等着牙行的来领人。”
“三爷,三爷,三爷饶命,三爷饶命,我再也不敢了,再也不敢了。”李勇一听急了,牙行都整出来了,这是要将他发卖了啊。
一旁,贾宝玉的奶奶更着急了,急忙说道:“三爷,三爷,你就饶了他吧,我是宝二爷的奶妈,三爷就看在宝二爷的面上,饶了我们这一回吧。”
其他人也赶紧跪下求饶,痛哭流涕的,在夜间就仿佛鬼哭狼嚎一样。
贾环静静地看着,终于再次开口道:“可都知道错了?”
“知道了,知道了,再也不敢犯了。”众人急忙回答道。
“既然知错,那就好,犯错要挨训,挨打要立正,今日且算是念你们初步犯错,三爷也不是无情之人。
不过,做错事就要有惩罚,所有的银子没收,管事知错犯错,罪加一等,罚银十两,打二十板子。
嬷嬷都是府中老人,脸面上过不去,罚银五两,打十板子。
至于小厮,没什么钱,又要养家,年轻人身子骨又硬实,银子就不要了,每人打二十板子,算是长个记性。
如此处理,尔等可有不同意的?”
贾环看着这一群人,直接将惩罚说出,然后目光冷冽地看着众人,等待着他们的回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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